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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My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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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典禮結束, 回到了宿舍。

向茄鄭重其事地拿出紙筆,先在本子上打好草稿,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整理歸納。

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的矛盾、煩惱和憂愁通過文字告訴一個陌生人, 懷著期待和忐忑不安的心情,把信發送過去。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洗過澡, 她把柳丁楠送的小吃分給室友。

進去對面寢室的時候,何露娜正穿著睡衣給蔣倩塗指甲油。

分完以後,向茄打個招呼要走, 被何露娜叫住,“你要不要也來一下?”

走到門口的向茄回頭:“?”

何露娜語氣自然道:“幫你塗指甲油。”

向茄沒反應過來, 被站起來的蔣倩輕輕推了一下,“反正玩玩嘛,沒事的, 我都塗了,你看,還賊好看的。”

向茄順著低頭看向蔣倩的手指, 瑩白的手指被指甲油襯得更白皙。

“好呀。”向茄爽快應道,坐在了何露娜面前的椅子上。

“想塗個什麽顏色的?”何露娜看了看向茄的手指, “我先幫你修甲型。”

說著,拿起了指甲搓, 低下頭捉起向茄的手指認真耐心修起來。

她低著頭說話, 嗓音柔柔的, 漾在光下格外好聽, “你這指甲長的好,飽滿,甲型也很好,都不用怎麽修, 手指白嫩嫩的。”

向茄發現這個角度看何露娜,鼻尖挺翹,嘴唇豐潤,睫毛影子落在臉上,盤起的頭發烏黑光亮。

目光不由地移到女生的手背上,那個紋身落在靠近手腕處,是一只翩飛的蝴蝶,細膩、栩栩如生。

像是有什麽東西,戳在了向茄心頭,癢癢的。

神思恍然著。

何露娜擡了擡眼,笑著對她說:“我發現,你長得還挺好看的,以後我教你們化妝呀。”

向茄心一動,倒不是因為何露娜說要教她化妝,而是。

就好像是一種默契和天然的緣分。

當她正在想何露娜長得真好看的時候,沒想到何露娜竟然也對她說了同一句話。

這種感覺很奇妙。

何露娜給向茄挑了一個淡粉色,不過分艷麗的顏色,很符合向茄的氣質。

塗好了指甲油,三個姑娘在宿舍裏聊了一會兒天,看著時間不早了,指甲油也幹的差不多了,向茄回去刷了牙。

走進自己宿舍的時候,看見大家都熄燈上了床,安安靜靜的,向茄動作輕柔的關上門,也爬上了床。

她對新朋友的認識和了解又加深了許多,心情也變得更好了。

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懷著這樣的想法,向茄進入了夢鄉。

向茄沒過多久便適應了大學生活。

大學生活和高中校園生活的區別在於,沒有老師的督促,一切的學習都靠自覺。

高中三年強大的自律能力讓向茄在即便松散的大學生活中仍舊保持著良好規律的作息。

第一個星期實際上就上了三天課,總算是到了周五。

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走出教室的同學們勾肩搭背,都在討論著去哪裏玩。

向茄和楊茉回到宿舍,剛坐下沒多久,姚芝芝和方語浣推門進來,“同志們,準備一下,我們去紋身店了。”

姚芝芝扶著門,轉頭沖門外喊了一聲:“露娜,你們好了沒?”

那邊傳來何露娜慢悠悠的聲音:“好了。”

姚芝芝這才走回來,“露娜還要帶一個她的高中同學過去,不是我們學校的,是隔壁西大的。”

沒過多久,何露娜敲門進來,“你們還沒好嗎?”

何露娜今天打扮的很漂亮,長發梳起來,露出天鵝頸,不刻意誇張的妝容,幹凈青春有活力。

她看了看幾個女生,“你們都不化妝嗎?”

“不會化啊。”姚芝芝說。

何露娜在原地站了一下,當機立斷,“等我一下。”

說完她轉身跑出去,沒過會兒拿了一個化妝包進來,“我和蔣倩幫你們化。”

何露娜負責姚芝芝和向茄,蔣倩負責另外兩個。

何露娜動作很快,迅速幫姚芝芝搞定:“你這衣服還要再搭配過,我先給向茄化,一會兒幫你們一塊選衣服。”

向茄坐在姚芝芝座位上,何露娜彎下腰,輕輕捏起她的下巴在臉上打底,低聲感慨:“你的臉好幹凈,都沒痘印,肌膚底子太好了。”

何露娜還幫她把眉毛也修了一下,弄完以後讓向茄自己照鏡子,頗有成就感道:“美吧?”

鏡子裏像是變了個人。

膚如凝脂,清透亮麗。

向茄自己也有點呆住了。

何露娜說:“我再幫你把頭發處理一下。”

起身去寢室拿來了卷發棒,幫幾個姑娘的頭發都弄了一下。

姚芝芝琢磨著:“露娜,你說我要不要去燙個頭發,再染個顏色。”

“可以呀,不過,”何露娜專心幫向茄卷著頭發,說到這裏她語氣頓了頓,“向茄不要去弄,發質好,而且你黑頭發很有味道,比較適合港式覆古妝。”

一旁忙著的蔣倩聽聞,擡頭看過來,由衷說道:“茄茄打扮一下真的很出挑。”

“是吧,”何露娜手上熟練地忙著,突然動作一頓,單手挑了挑向茄的下巴,“答應我好嗎,寶貝,不要隨便糟蹋你的頭發。”

向茄楞了楞神,繼而眉眼舒展,乖乖答道:“好。”

之後何露娜給大家各自挑了搭配的衣服,還把自己衣服鞋子和首飾都拿出來貢獻了。

方語浣羨慕極了:“我好佩服露娜,什麽都會。”

姚芝芝讚同道:“我也是。”

向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點不敢相信,突然對化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問:“露娜,可以跟你學化妝嗎?”

何露娜收拾著化妝包,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你想學啊?”

“嗯。”

“好啊,”何露娜看她表情認真,樣子挺乖,心裏按捺不住的有些喜歡,沖她一笑,“想學隨時來找我。”

向茄也朝她展顏一笑,“好呀。”

之後幾個女生離開了寢室,去校門口和何露娜西大的同學會和。

西大和新澤大學距離兩條街,何露娜的同學也是本地人,是本市高中考上來的,名叫範雪淩。

初野工作室生意一如既往的不錯。

向茄一眼瞧見了坐在前臺的小瞳,跟上幾回一樣,翹著二郎腿嗑瓜子,跟旁邊一個小年輕聊得正歡,兩人似乎在說著輕佻的話,小年輕眉飛色舞,臉都紅了。

看見幾個小姑娘進來,小瞳一下子恢覆了正色:“有預約嗎?”

何露娜靠著臺子,“我們是來看禮哥的。”

小瞳鼻子裏哼了聲,“你以為禮哥是大熊貓,你想來看就能看得到?”

說完也不再看她們了,繼續磕著瓜子,和旁邊的人聊天。

明顯小瞳是眼熟何露娜的,但不想理會她。

何露娜自顧自說道:“我帶朋友過來紋身,他不在的話,我們就走了。”

小瞳這才掃過來,視線在向茄身上一頓,嘴角不露痕跡勾了勾,很快收了回去,懶洋洋的說:“禮哥出遠門了。”

何露娜接著追問:“他去哪兒了,什麽時候回來。”

小瞳依然還是懶洋洋的語調:“我又不是他什麽人,怎麽知道他去哪兒了,至於什麽時候回來嘛,這就說不好了,少則幾個月,多則半年。”

這兩大美人站一起,本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可惜話裏話外嗆人的味道太重,惹的旁邊的人都不敢插話了。

向茄站在姚芝芝右邊,最角落的位置,一言不發,很安靜地聽著。

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人目光在女孩兒身上打轉,看得人渾身不自在,“禮哥不在沒關系啊,你們可以看哥哥們。”

何露娜翻了個白眼,“少自作多情,誰要看你們。”

說完,拉著幾個小姐妹走出店門。

等她們離開以後,那幾個男的還在回味。

其中一個說:“剛才那幾個妞都挺正的,是大學生吧。

“哇,現在女大學生都這麽漂亮?”

“不過我還是覺得說話的那個和最邊上的,那兩個最好看了。”

“最邊上?右邊那個?”

“廢話,當然是那個了。”

“不過,”說話的那人色瞇瞇地笑著,“再好看也沒有咱們小瞳好看。”

小瞳玩著手指,漫不經心的,“誰跟你們是咱們?”

“話說回來,”旁邊另一個戴著金鏈子的男人開腔,“禮哥怎麽還沒回來,我們都想他了。”

“對啊,”另一個說道,“小瞳,你真不知道禮哥啥時候回來?”

小瞳慢悠悠的,似乎根本沒放心上,“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其他人紛紛驚訝:“怎麽回事,和禮哥吵架了?”

“吵個屁。”小瞳說完,沒心情理會他們了。

稍晚一點,楊永瀚回來店裏,小瞳像是隨口提及似的,“楊叔,禮哥怎麽還沒回來?”

往年駱加禮也會離開一段時間,通訊都是斷聯的狀態,誰都聯系不上他,但都沒有今年這麽久。

楊永瀚撓了撓後腦勺,“可能過兩天就回來了吧。”

小瞳:“他倒是不急,那幾位客人可急死了。”

楊永瀚正要往裏面進去,聽她這話裏有話的,停下腳步,“怎麽了?”

小瞳卻岔開了話題,壞笑道:“之前來找你的那個學生妹子今天過來了。”

楊永瀚楞了下:“向茄?”

“我可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不過今天……”說到這裏,小瞳頓了頓,笑的意味深長,“特地打扮過了,還挺漂亮的。”

小瞳說完,發現楊永瀚表情凝滯,說道:“下次她要是再來,你就直接說加禮不在。”

小瞳挑了挑眉,笑道:“我可是有原則的人,不幫忙撒謊啊,要說您自個兒說。”

楊永瀚嘆了口氣。

小瞳放低聲八卦道:“那學生妹真這麽喜歡禮哥啊?我還以為她喜歡你呢。”

楊永瀚沒管她的揶揄,露出煩惱的表情,背著手又嘆了口氣,“她跟加禮哪是同路人啊。”

小瞳更來勁了:“禮哥也是這個意思?”

楊永瀚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他談個戀愛也蠻好的,可他自己不想,覺得那是害了人家姑娘。”

小瞳笑了笑,語氣也聽不出真假,“我算是知道了為什麽禮哥不肯跟我,他是怕害了我?”

楊永瀚知道她不愛正經,飛過去一記白眼:“你怎麽跟人家小姑娘比,那是真純情的姑娘。”

小瞳扯了扯唇角:“哦,我不純情。”

楊永瀚:“你就算了吧,情字還沾點。”

說完以後,背著手走進了屋裏。

向茄等人走出初野,何露娜心情並不好。

其實沒看到駱加禮還是其次,關鍵是那個小瞳那麽嗆她,實在讓人很生氣。

蔣倩安慰著她:“我看啊,那個女的八成是騙我們的。”

“我也覺得。”姚芝芝順口接道,“她肯定是不想讓我們見人。”

“騙我們對她沒好處的,”何露娜還算理智,“你們知道吧,好多女生都是沖著禮哥去的,她不會傻到去騙人,要不然早就被炒魷魚了,生意都不用做了。”

一直沒開口的範雪淩說道,“露娜,你忘記了嗎,那個前臺跟禮哥關系很覆雜,我猜她肯定是騙我們的。”

何露娜看了眼她,沒說話。

姚芝芝和蔣倩都不懂,八卦兮兮的問:“她和那個禮哥怎麽回事?”

範雪淩壓低了音量,“這事是早有傳聞的,在他們店裏也不是秘密了,我和露娜最早還是聽人說的,他倆總之關系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這個詞匯包含的信息量很大,對她們這些學生來說,社會上的關系錯綜覆雜,感情也是最為混亂的。

都忍不住同情地朝何露娜看去。

何露娜看起來很置氣,臉上也沒了光彩。

範雪淩出於安慰她,繼續說道:“那女的私生活很亂的,我們上次還看到她上了一輛賓利,聽說啊,她傍上的那個有錢人是環隆集團的副總哦。”

向茄一楞。

環隆集團的副總……

她想到了沈意暉,不出所料的話,他也正在追小瞳

不過這也跟她沒什麽關系。

更讓她掛心的是,駱加禮和小瞳的關系。

駱加禮知不知道小瞳是這樣的人?

不過她覺得自己也沒什麽立場再去關心他了,畢竟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先前她並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雖然有所懷疑,但還是抱著僥幸的想法,但現在已經確定下來了,向茄也不敢再對駱加禮有別的心思了。

要放棄一個人,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再思念,也不能再產生占有的欲望,這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也太困難了。

但向茄還是盡量努力,慢慢嘗試回歸原本屬於她的平靜生活。

放棄駱加禮,將他從自己的心裏挖掉。

不管再難,她都會盡力做到的。

可這不是她不想便不會再想的事,事實上,她發現,這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之後的兩天,向茄都在努力克制著念頭冒出來,投入到新生活中去。

好在她這段時間確實很忙,不僅要忙著課業,還要忙著兼職,真正留給自己的時間也所剩無幾了。

可白天不想,到了晚上還是會忍不住的那些念頭跳出來,想著他這會兒在做什麽,回來了沒有,工作還忙嗎?

周五傍晚,向茄接到一個電話,是吳媽打來的。

因為她上周沒回家,吳媽問她這周是不是該回家了。

向茄知道,如果不是蕭嵐的授意,吳媽也不會打這通電話。

她朝桌上的臺歷看了一眼,這周六,也就是明天,要去家教。

對那邊淡淡說道:“明天學校還有事,周日回去。”

掛了電話,向茄起身去衛生間,何露娜和蔣倩在洗衣服,打了招呼之後,向茄走進隔間,關上門,聽到外面兩人毫無避諱地繼續說著剛才被打斷的話題。

蔣倩:“上次你那朋友不說那個女的和禮哥在談朋友嘛,那你還追人家?”

嘩啦啦的水聲中,何露娜滿不在乎的:“除非他自己親口承認已經有女朋友了,那我就死了這條心。”

蔣倩:“聽你那朋友描述,他有點像玩咖的那種,那應該不會承認有女朋友?”

何露娜停頓了幾秒,“你沒見過他不要亂說,他跟社會上那些男的還是挺不一樣的,跟那女的也只是別人瞎猜測的,我去過幾次,他倆真沒啥的。”

蔣倩疑惑道:“那天你那朋友怎麽還那麽說?”

何露娜笑了笑,語聲輕輕的:“嫉妒唄,還能有啥啊。”

嫉妒這個詞,就這麽從她嘴裏輕輕巧巧跳出來,從容又大方,帶著倨傲。

向茄洗完手,像是什麽也沒聽到似的離開了衛生間,回到宿舍裏,從桌子上拿起手機,看到趙馨琪的信息。

自從跟趙臭臭透露了她的感情問題之後,這人三天兩頭來跟進新動態。

但由於這段時間她自己在感情方面也很萎靡不振,一點也勾不起討論欲望,也都是隨便打了幾個哈哈過去。

沒想到趙臭臭鍥而不舍的,越是不說,她越有興趣。

向茄瞥了眼手機上面。

趙馨琪:“你的那位最近回來沒有?”

對方略過了“你的暗戀對象”“還沒追到手的男神”等等過渡階段,直接跳到了“你的那位”。

向茄懶懶打字:“沒有。”

趙馨琪:“你之前不是說他有女朋友嗎?”

向茄:“可能。”

趙馨琪:“怎麽又變成可能了?”

她想到剛才在衛生間聽到的話,“也有可能沒有。”

趙馨琪發了一個吐血的表情:“搞到現在你連人家有沒有女朋友都還沒搞清楚,向佳佳你這什麽蝸牛速度,不對,蝸牛都比你快得多!”

向茄:“打字速度挺快昂。”

趙馨琪:“別岔開話題。”

向茄:“我還得再觀察一下。”

趙馨琪再次發送了一個吐血的表情,“您上上個星期就這麽對我說了,你都觀察了些什麽,到現在連人有沒有女朋友都不知道!”

看趙臭臭同學這架勢分明是恨不得要沖破屏幕敲醒她了。

要是外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向茄完全相信她肯定恨不得打飛的過來替她追人了。

向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慢吞吞打字給她:“我上次給他發信息,他也沒回我,肯定是想拒絕我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就當做無視了。”

趙馨琪:“你發了啥信息?”

向茄:“問他還給不給我打耳洞了。”

趙馨琪簡直恨鐵不成鋼:“你這麽問不就等於把話語權交他手裏了嗎?會回你才怪!”

一語點醒夢中人,向茄發了一個抱大腿的表情:“懇請趙大師指點迷津。”

趙馨琪:“讓你趙大師教你兩招。”

“以後碰到這種,你要把話語權牢牢握在自己手裏。”

向茄虛心求教:“那我要怎麽說?”

趙馨琪:“你肯定不能問什麽你能不能啊,可不可以啊之類的,要問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去你那裏打耳洞。自己品品,話語權是不是一下子掌控在自己手裏了?”

向茄細細品了品。

她的目的是去他那裏打耳洞,至於他什麽時候回來,雖然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肯定遲早會回來。

哪怕他不回信息,她這句話發過去也是在告訴他——

不管你回不回來,什麽時候回來,耳洞我是一定要去你那裏打。

而且只讓你打。

我只是通知你,回不回信息都無所謂的。

太絕了!

向茄一下子振奮了。和趙大師比起來,她還是太嫩了一點。

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這會兒信息已經發送過去了。

向茄問:“大師,那還有補救的措施嗎?”

趙大師回覆:“追人嗎,要的就是厚顏無恥才能達到目的,你再發一條,也不用問他為什麽不回信息,就直接把我上面教你的給他發過去。”

趙大師還囑咐她:“臉皮一定要厚。”

向茄心領神會,忍不住感慨:“趙臭臭看不出你還挺會的,也沒見你怎麽談過戀愛啊。”

趙大師笑呵呵:“那可不,戀愛寶典看多了,以防不測,給姐妹做個參考,這關鍵還是靠悟性好。”

趙大師:“行了,去實踐吧。”

向茄不是一頭腦熱的性格,和趙臭臭聊完之後,她打算冷靜兩天再實踐。

想到要去家教,向茄有些心煩。

蔣女士那邊的家教是從上周開始的,雖然她兒子九月一號就開學了,但別的補課類的很多,再加上向茄剛開學也很忙,所以排到了這麽晚。

每周兩個晚上,每個晚上兩小時,地點就在大學城附近,來回坐公交車。

上周向茄只去了周六一個晚上,原因是蔣女士想讓兒子多休息一天。

雖然只是那一晚上兩個小時的接觸,看得出來那孩子是深受溺愛的。

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坐不住是難免的,可那孩子不到五分鐘就上廁所喝水花樣五花八門,根本不肯好好學習。

她拿著這些錢,有義務把他教好。

可那孩子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像對待下人一樣對待她。

蔣女士給她發了很多註意事項,比如不可以讓孩子太累,過半個小時就讓他休息一下,玩一會兒,過幾分鐘要提醒他喝水,讀書的時候聲音不要太大,會影響小孩的嗓子,現在正是發育的關鍵時候……等等等等諸如此類,寫了幾十條提示。

這不像是在做家教,更像是接了一份保姆的活兒。

向茄能理解,要勞逸結合沒錯,她自己學習的時候也很註重這個,可是針對蔣女士兒子這種每過兩三分鐘就要跑出去喝水拉尿的,勞逸結合顯得特別沒有必要。

她很想說的是,勞逸結合你不需要擔心,你兒子很懂得怎麽放松自己。

但幾次接觸下來,向茄發現蔣女士不是那麽善解人意的雇主,所以也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過為了日後這孩子成績提高不了追究到她,向茄還是提前打了預防針,會在當天學習結束之後,把孩子的情況如實告訴蔣女士。

讓她自己知道,兒子學習狀態是什麽樣的。

向茄的行事準則是:她盡全力做好自己那部分,不讓人留話柄,拿她該拿的酬勞,別的事就不歸她管了。

今天她到蔣女士家的時候正好七點,蔣女士不在家,是保姆為她開的門。

向茄上了樓,聽到書房裏傳來很響的爆炸聲,硬是把她嚇了跳。

她打開書房門,看見那孩子坐在電腦前,音響開得很大聲,放著勁爆的音樂,手上劈裏啪啦敲著鍵盤,看模樣像是因為他媽媽不在,釋放天性,看見向茄進來,當做沒看見似的繼續玩。

蔣女士在給她發的提示中有一條是監督孩子,不讓他玩電腦。

向茄把書包放在桌上,對他說:“上課了。”

可能是她的語氣很淡,並沒有使男孩收斂,反而更囂張地把鍵盤敲得更響了。

見狀,向茄打開了手機,調到了錄音,然後坐在旁邊一聲不吭看著他。

那孩子發現她安靜下來,心裏也有點虛,餘光瞄了瞄,瞥到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意識過來,大怒道:“你幹嘛!”

向茄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

男孩被看得心裏更虛了,啪的一下把鍵盤砸在桌上,抓過向茄的手機,警告道:“你要是敢說一個字,你就試試,我現在就砸爛了它。”

不知為什麽,向茄突然想到了沈意暉,如此相似的家庭,造就如此相同的性格。

她反而冷靜下來,睨著他,臉冷了下來,“你砸一個試試。”

男孩子楞住了。

他沒想到面對他的兇狠,她竟然是這個反應,像是一個根本沒有感覺的人,冷漠地看著他演戲。

向茄朝他伸出手來,變冷的臉色少了柔和和軟糯,帶著讓人不敢靠近的疏漠,凝視著他,一字一頓說道:“把手機還給我。”

男孩呆滯。

勁爆的音樂聲在耳邊炸裂,她的眼神冷冰冰地看著他,九月悶熱的天氣裏也仿佛陡然生出了幾許冷意。

沈默。他不敢再跳了,乖乖把手機還給向茄。

她臉上的表情完全收斂了起來,就像日光將最後一抹溫暖收進囊中,冷著聲說:“你在這兒玩吧,玩到你媽回來。”

說完她背上書包走出門。

男孩楞了幾秒,追出門,“你不給我上課了?”

向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跟你媽媽說,我教不了你,你們還是另尋高師吧。”

停了幾秒,她又說道:“你這樣的,就算是我們學校最好的教授給你來教課,還是一樣的,學習是靠自己,不是靠別人施加壓力的。”

她還想說,最後忍住了,一語不發地下了樓。

那孩子在樓梯口站了許久,想挽留她,又不敢,躊躇了半天,最終還是看著她打開門消失在暮色裏。

向茄走在回去的路上。這會兒七點半,城市的夜晚很熱鬧,到處人來車往,夜市也都開張了。

看著忙碌的人群,她心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她並不是一時沖動做這個決定,那孩子如果是認真好學,家長也願意配合,傾其所有她也是願意教的。

她在那裏得不到該有的尊重,何必為了那些錢去委屈自己。

想到之前姚芝芝在知道她打工的事情,開玩笑說的話——

“以後你會有幾十年的時間去打工,去為錢奔波,現在能享受的時候為什麽不好好享受,要去吃那份苦。”

可能只是為了體驗這份辛苦,現在體驗過了,感覺一點意思都沒有,她不是那麽能忍受的性格。

一直以來她都是優秀象征,雖然不至於說萬事順風順水,卻也沒有吃過多大的苦頭,在她住的那個小鎮裏,她更是被鄰裏街坊標榜成了學習楷模,可是一來到這裏,讓她發現還是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夠到她想要的那片藍天。

說不出來是什麽原因,心裏生了很多酸澀的委屈感,混雜在那些倔強不服輸的性格裏頭,快把她壓垮了。

眼淚也忍不住冒出來。

向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感受著周圍的煙火氣,每個人都在忙碌和奔波,眼眶的淚意一點點濃了。

這麽多的煩惱和難過並不是因為這份家教帶來的不順心。

就像很多很多事累積到一塊兒,今天遇到的事兒就變成了壓垮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向茄擦了一把眼淚,趁著腦子不是很清醒的狀態,拿出了手機,翻到駱加禮的頭像,編輯了一條信息:“你什麽時候回來,告訴我一聲,我去你那裏打耳洞。”

打完字以後,她想,反正都這樣了,豁出去了,就像趙臭臭說的,面子能值幾塊錢?

眼睛一閉,按下了發送鍵。

周日晚上,向茄回沈家吃飯。

家裏其他人都在,沈意暉也在。

自從上次在初野那尷尬一別之後,她和沈意暉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像是雙方如有默契般都不想提及往事。

蕭嵐問了些向茄新學校裏的事情,適應的怎麽樣等等,向茄一一回答,別的都不多說。

蕭嵐還想關心幾句,見向茄反應冷淡,便也止了話,說到這次從澳洲回來帶了些營養品回來,拿了幾樣在她房間。

又說:“今天不回學校了,在家睡吧。”

向茄:“要回的。”

蕭嵐擡起頭看著她。

向茄笑了笑:“明天一早有課,得趕回去。”

蕭嵐皺著眉,“明早讓老劉送你到學校。”

向茄:“太早了,起不來,還是晚上趕過去吧。”

蕭嵐沒聲了,像是隨便她的意思。

向茄也沒管,吃完飯之後上樓收拾東西。她把幾樣東西收進書包,轉頭看見幾盒高檔營養品放在桌上,她拿起來看了看,是女生用的美膚產品,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東西收進了抽屜裏。

然後把抽屜上了鎖。

走出房間,聽見隔壁房間開了門,轉頭,和正出來的沈意暉打了個照面。

沈意暉笑了笑,笑容詭異。

向茄不太懂,不明白他這個笑是怎麽回事,要說那天初野撞到,他倆半斤八兩,好像也輪不到他來嘲笑她吧?

所以向茄不是很想理會這個人,就當他是空氣一樣,從旁邊走過去。

就在擦過去的一瞬間,聽到沈意暉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誰?”

向茄腳步一頓,心跳沒來由地砰砰跳動。

那一刻,腦海中電光火石般炸開,短短幾秒,回憶起當天的情況,沈意暉難道已經知道了?

她喜歡的那個人是——

見她沒反應,沈意暉評價,“嘖嘖,你這眼光也太差了。”

向茄扭頭看他:“?”

沈意暉大概誤解了她的眼神,繼續說道:“你要是喜歡那個叫禮哥的,我還能理解。”

向茄盯著他,反問:“我喜歡誰?”

沈意暉以為她是被自己說中心事想否認,“別裝了,你那只杯子我都看到了,你送給了那個叫桃子的。”

頓了頓,沈意暉得意洋洋的,“你這審美有毛病嗎,喜歡長那麽醜的。”

“哦,”向茄沒有笑意的笑了笑,“人家的心靈可比你美一百倍。”

“……”沈少爺再次被懟得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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